睡在刘郎地板上

【L月】天方夜谭 6.2

六，合奏·后篇

有一天，渡突然对他收养L这件事感到了一丝丝的残念。

平时各种任性想干嘛干嘛也就算了，一门心思追查案件也就算了，不会和人打交道也就算了——可是他离家出走了啊！突然就离家出走了啊！发明家的内心充满了悲伤：L，我到底对你哪里不好了你告诉我行吗？

——显然，L是听不见他此刻的心声的。

“您养他到二十四岁才有这种想法未免太迟钝了。”对面那个白头发的小孩将拼好的拼图突然重新倒在地毯上。“难道不是早该这么想了吗？”

“是吗……”

“我推测，L多半是那种给他买蛋糕也不会说谢谢，帮他破案他也不会感动，为他跑腿他还嫌你动作太慢的人。否则的话也不至于和别人完全无法交流，自己一个人呆在房间里破案那么多年。”

罗杰特深沉地说：“尼亚，你说的会不会其实是自己啊？”

“是的，没错。”尼亚冷漠地点着头，两眼还是不离拼图。不知道为什么，孤儿院院长也产生了和渡一起抱头痛哭的冲动……

“总，总而言之。”罗杰试着强行将对话拉回轨道。“你也应该知道，梅罗出发去寻找L了吧？”

“是啊，但我不觉得他会有什么成果。”

“所以你的推理是什么？”

“我首先要确切知道他离开的真相。”

“那件事啊……”

那是在数个月之前。

在安排好的医院中检查完毕后，他们走出来，路过那一排排住院病房，看到房间里那些掉光了头发的，消瘦的病人。L依旧没什么表情，渡只能那样提心吊胆地跟着他。

“你现在是怎么想的？”渡有些不报希望地问着。从小到大，L都不会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来，一次也没有。

“没什么特别的，打算好好活过这几年。”

“就没有一些特别的事情想做吗？”

“比如说？”十分平静。

比如说？渡想不出来。

找到自己的家人？好好谈一场恋爱？在一个风景优美的地方享受人生？那些事情发生在L身上都太奇怪了。他这一生始终只是呆在四面都是屏幕的房间里，面对各种案件，做着只有他一个人的游戏。

“你真的除了案件就没有任何事想做吗？”

“当然有很多。”L微笑着说。

……

但谁能解读这个天才的想法呢？侦探需要证据，而生活并不需要。他们只是在这个时间和地点恰好相遇。

“尼亚，如果你是L，得知自己还剩下很短的寿命，你会想要做什么？”

“把整个迪斯尼乐园包下来。”

“……说个正经的。”

尼亚卷着自己的头发，用奇怪的姿势拗过自己的脑袋，看着罗杰和渡。

“我会想找到一个值得投入的案件。一个犯人绝对狡猾且邪恶的案件，一个除了L没有人破得了的案件。然后，赌上性命和正义，去追捕那个犯人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但是有犯人就会有牺牲者。所以L不可能期待那种案件发生。”

“就没有退而求其次的方法吗？”

“L是不会退而求其次的，否则的话，他也不会被称为天才了。我还以为渡先生应该会更加了解他一些。”尼亚平淡的语气里并没有指责，但在场的两个大人都有种正在挨批评的感觉。

“可是他突然就从我们面前消失了，要是这样的话，总得有些事情想要去完成吧。”

“我倒是有些推测。”尼亚皱眉道。“但是不太想说出口……如果L真的那样做，我就对他太失望了……”

“是什么？”罗杰迫不及待地问。

“也许，他只是想体验一次之前没有经历过的那些生存方式。比如说普通人的生活什么的。”

“那不是很有可能吗？我倒是奇怪他之前一次都没有尝试。”

“不，他的水准超越普通人太多了。你会想去体验黑猩猩的生活吗？所以我才说如果他真的这样选择的话，我会很失望。因为他绝对是疯了。”

罗杰石化了，只能默默地在内心念叨“尼亚注意你的台词啊”。

一直沉默的渡突然开口道：“事情可能就是那样。”

他习惯了和L的相处方式，几乎是无条件地满足对方的任何要求。就算这是溺爱，他也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。对于这样一个孤独的天才，只要凡事都按照他的意思去办就好了，自己只是个普通人，跟不上他的思维。

但是他又很了解L。

了解到不敢妄下断言。

“你现在打算怎样？”

“L还说过，如果我和梅罗中的谁能找到他，就能继承他的位置。不过，去找他毕竟需要亲自跑到日本去，是个对梅罗相当有利的比试方案。”尼亚看起来仍旧很无所谓。“但梅罗要是有进展，一定会通过某种手段向我示威的，所以我觉得他现在八成是受挫了。”

“……那你打算行动吗？”

“我打算静观其变。”

虽然不明白静观其变是要怎样，但尼亚看起来已经有了自己的计划。渡和罗杰默默对看一眼，最终退出了房间。

TBC

希望下章能恢复正常字数和状态orz